不谈红蓝谈过往,今夜请将我遗忘
我是图图,不过大家都喜欢喊我大屁股。我不知道是谁先这么叫我,总之,在这里大家都称呼对方代号。今天你可以是大卫,明天你也可以变成查理。
江湖上,人聚人散,留下名字的很少,我下面要讲的故事是关于我自己的,如果你有空不妨坐下来听听。
我二十岁入这行,今年正好二十六。我翻看黄历,九月十三日,上面说:辛不合酱 丑不冠带,忌入新宅,宜婚嫁。我笑了,第一我没新房子,第二我没女朋友。
其实很多年以前我也有过结婚的机会,不过太远了,后来就错过了。认识的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可爱的,朋友说:胸大的才好,我想:性感在可爱面前一文不值好吗。
每次我有了新女朋友,我都带出来给我的朋友认识下,他叫戚风。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见面,过不了几天我都会分手。算命的说:自古白马怕青牛,蛇见猛虎如刀斩。看来以后有女朋友了再也不让他俩见面了。
我很喜欢喝一番榨,不喜欢喝野格。因为一喝混酒我就会断片,还会变身丧尸暴龙兽。其实我很喜欢这种慰觉借着酒劲可以说出很多藏在心里的话。
我到今天还怀念很多年以前跟一个女孩喝断片倒在天台的那个夜晚,对我来说那就是地球最后的夜晚。不过,如今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。
每年到了这个时候,时间就会比以往走的慢一些。很多人来到这个国家只有一个目的,就是找回钱包里失去的东西。我已记不清待在这多久,只知道快要离开的时候也没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。有些事情,我们年轻的时候不懂。现在才渐渐明白,一旦22摄氏度的空调停止转动,所有的记忆都是潮湿的。
花什么时候开是有季节的,但新地点什么时候搬,却没人知道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很多东西上都有个期限。超过15天的年假会过期,就连每年的两天病假也会过期。
我佳的这个城市经常下雨,我也有一把双人伞,因为她,我每次出门都会带这把伞,即使是晴天。但是我一直没有打开过这伞,就算是下大兩。因为我总觉得,在这伞下的,应该是两个人。
我送她回家乡的时候是一个午夜,一天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她下了飞机就把我拉黑了。看着手中过期的一番榨,我才明白,啤酒都会过期,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?
我变成一个很小心的人,每次我带兩伞的时候,也会戴太阳眼镜。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兩,什么时候出太阳。
当我说我要回家的时候,有个人跟我说:回去了加油哦!其实,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,无非是从一个被束缚的地方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。
每一个舒适圈都是个安逸的笼子,我们则一直是笼子里乐不思蜀的大狗熊。没有人希望被关在笼子里—问题是,给你一片没有边际的天空,你是不是真的敢要。
年轻的时候,大家有梦,有青春,关于爱情,关于未来的憧憬。如今看着他们深夜饮酒,杯子碰到一起,都是梦破碎的声音。
我还记得,我来这里的那天是个黄昏。夕阳下的海湾就像一块金砖,很多人都想得到它,可惜的是好多人都为此丢了性命。也许是他们一时失手,也许是他们早已想通。凡人皆有一死。面对死亡,第一人人平等,第二你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23点,这里的天气就像四十岁男人的前列腺,不知道家乡现在是什么天气。阿杜唱下兩的时候会想你,我说:
躲了一辈子雨,兩会不会难过。我离开的那天,虚掩上那扇并不隔音的门,突然发觉真正的离别,没有远眺折柳,没有长亭古道,没有歧路泪沾襟。只是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日子,有人走向了远方,有人留在了原地。
走之前,我留给了朋友两瓶轩尼诗,告诉他这个叫醉生梦死,其实醉生梦死只是我跟他开的玩笑,你越想忘记的时候,你反而记得越清楚。当你不能够再拥有,你唯一可以做的,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。
在机场候机,看着那些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年轻人,我很想对他们说: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个阶段,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。其实翻过山后面,你们会发现没什么特别,回头看过来,可能会觉得这一边更好。但我也知道,像他们这种人,不见到山的后面是不会罢休的,因为我也是这种人。
十一月二十八日,火迫金行,大利西方,这个地方再无图图。